复健期遥遥无望

是瑞鹊/筱鸢

丁诺/典诺及aph北欧相关

【丁诺】无尽料峭

♢是试图更改文风的校园傻白甜剧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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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(一)

  马提亚斯打出第一个喷嚏时,卢卡斯正埋首于他面前的化学作业之中。

  “我感冒了。”他哼哼唧唧地吸着鼻子,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小声嘟囔。 

  钢笔仍在纸面上沙沙地响。

  “我病了。”马提亚斯喝下一口热水,这次终于把目光投向他的同桌。

  笔尖终于稍微停顿了下来,飘来邻座很轻的声音:“喝热水。”

  “我喝过啦。”马提亚斯用手撑着脑袋,说话时的声音闷闷的,像只小鸭子,“可还是很难受。”

  卢卡斯收回他眼角的余光,若无其事地低头审题:“那就多喝热水。”

  于是马提亚斯扭回头去又咽下一口热水。

  他捧着水杯,恰巧瞅见课代表朝他这边晃过来,才忽然记起了昨晚的作业。

  他没做。

  马提亚斯第二次打了个喷嚏,他觉得头皮有点发麻。

  他花上整整四十三秒来组织求救的语言,一转头却看见卢卡斯已经轻轻松松地把作业本搁到了课代表的手上,正在平平静静地看着马提亚斯的脸。

  卢卡斯,邦德维克同学,他相处了三个月的同桌。

  当时他怎么能选择和卢卡斯一起相处——刻薄、沉默、捉摸不透,像极了一只警惕性极高的猫。甚至都不愿意借他一份作业抄抄。

  最初定好座位后卢卡斯就维持着沉默的样子,但事实上他对马提亚斯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嫌弃,可是眼神仍是淡淡的,像是冰封湖面上的雾气。

  马提亚斯也正是被他的责备戳伤之后,才留意起卢卡斯·邦德维克来。他那么独一无二的性格,像是若有若无的光,引人注目。

  但这些都只是马提亚斯单方面而言。

  马提亚斯在某种细碎的声音中过早醒来,午休仍未结束,空气仍在发凉,有人在他旁边坐下。

  他把眼睛眯着条缝,从臂弯间去寻找声源,课桌的三八线上只躺着两包感冒药。他偷偷把眼神往上瞟,校服外套的领子挡住他的视线,他只能看见卢卡斯冷漠的侧脸。

  “卢卡斯。”马提亚斯蹭过去些。他看见卢卡斯微微皱眉,但又明白这在此时并不代表着不满。所以他只是一整只地趴在那儿,盯着的目光保持着金毛般的热忱。

  于是卢卡斯在两分钟之后单手遮住他双眼。他低着头仍是在写着些什么,淡金色的发丝垂下来,挡住他的脸。

  马提亚斯明明被捂上了眼睛,嘴里却还在不依不饶地低喊他名字,卢卡斯,卢卡斯。

  “你得睡了,你感冒了。”

  马提亚斯噗嗤笑了出来,轻拍卢卡斯的手背。明明是卢卡斯催着他休息,此时却更像是他在无声地哄着卢卡斯冷静下来。他说,谢谢你,卢卡斯。

  “……烦人。”嫌弃又一次轻飘飘地落在笔尖的沙沙声里,“活该你生病。”

  “那你就不该给我带药。”

  旁边很轻地啧一声,没有否认,但也没有承认,只是声音里藏不住笑意。

  (二)

  起初同路骑车上学的主意是马提亚斯提出来的。

  他一个人推着他的自行车嘎吱嘎吱小跑,卢卡斯就一个人挎着书包慢慢顺着路走。他就这么惹眼地紧跟在卢卡斯后边,卢卡斯也跟着平平淡淡地背着书无视他。

  马提亚斯不擅长辩论,他议论文永远是班级倒数第一。可是马提亚斯擅长不依不饶,他花上整整五周时间,从好几个方面喋喋不休一起骑车上学的好处。

  最后他说,卢卡斯,这样我每天还能早点看见你呢。

  于是卢卡斯就在这最后变了主意。

  第六周之后的卢卡斯总是牵着辆自行车,在每天早上停在马提亚斯家门前。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等他,然后两个人一起朝学校慢慢悠悠晃过去。

  马提亚斯一开始还有大呼小叫的架势,几乎要把车铃按坏。习惯了卢卡斯的呵斥之后,他也学着某人一起沉默。只是他的眼睛永远都保持着亮亮的叫嚣感,只把目光投向卢卡斯一个人。

  他们会把车倚在同一个十字路口等着绿灯亮起,卢卡斯会很轻地把头偏过去看他。

  马提亚斯蓬松的金发像是稻草,不肯温顺下来。他的眼神像是雄狮,永远都是不羁的模样。他此时正眯着眼睛对着阳光,咧着嘴,像是在笑。

  卢卡斯重新将注意力放到跳动的数字上,绿灯亮起,他们的车子像鸟一样飞出。有风从脸颊边掠过,风声跟着奔过,微微发凉。

  在某一个微凉的清晨,他终于问出那个思考了很久的问题,声音在风中低到几乎没有人听得见:“为什么要跟我一起上学?”

  “我觉得你一个人——会很孤单啊。”

  马提亚斯更像是在对着迎面的阳光自言自语。他的外套被风吹得翻卷而起,像是一面红色的旌旗。卢卡斯想,再这样吹下去他迟早得着凉。

  “那你自己不孤单吗?”

  “我?不会啊。”他扭过头看着卢卡斯,笑着说,“能跟在你旁边大概也就不会感觉到孤单了——大概吧——人总是得往积极的方面想一想嘛。”

  然后又只剩下风声和自行车的嘎吱嘎吱响了。

  “我明天不想骑车了。”卢卡斯忽然就这么说,“你顺路载我吧。”

  马提亚斯忽然间很响地吸了吸鼻子。风刮得很大,将他们两个人远远地隔开。卢卡斯什么也听不清,但他能看见马提亚斯在笑起来时,很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
  (三)

  卢卡斯不喜欢过于湿漉漉的空气,这点他是明白的。所以他知道卢卡斯在此时的皱眉是代表着不愉快。

  因为雨下得很大,并且没有人记得带伞,马提亚斯的单车还在哗啦哗啦地准备生锈。他看见卢卡斯难过的模样,自己也就不由得跟着皱起眉头了。

  他们两个就这么站着等雨停。

卢卡斯低着头看表,马提亚斯就把鼻尖凑过去跟着一起看表。卢卡斯多次试图把手腕挪开,马提亚斯就多次锲而不舍地跟着瞅,他索性就用手把那张脸推得远远的。

 
  “你不高兴了?”马提亚斯委屈地砸吧砸吧嘴,“可是你该怪雨停不下来而不是凶巴巴地把我推开。”
 

  卢卡斯还是不搭理他。

  马提亚斯脱下他的外套,用手臂在卢卡斯的头顶撑开,露出个将功赎罪的自豪眼神。可是他看见卢卡斯还在慢慢吞吞地解开书包带不理他,就有点着急,生怕他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。

  “走嘛走嘛走嘛,大不了明天再把车牵回去啦。”

  卢卡斯终于把书包抱在了怀里,本来都要跟着走出去了,又收回了脚。他还是低着头,马提亚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,却又隐隐约约感觉他是在犹豫什么。

  他想,卢卡斯这么冷漠的人,说不准是真的不大想和别人走这么近。可是他感觉卢卡斯很轻地用单手抱住他,才终于和他一起走了出去。

  “别多想,”卢卡斯说,“我过去一点,这样我们就都可以遮到了。”

(四)

  卢卡斯在终于昏昏沉沉地趴在桌上后,才算勉强承认自己也感冒了。

也许是因为淋雨挨的凉,也可能是因为跟马提亚斯这个传染源靠得太近,但不管是什么原因,其结果都让他在感冒中难受得很。

他有点忘记自己是怎么睡下去的了,只记得睡前仍旧空着的杯子,在他半梦半醒地去摸时就成了温温的感冒药水。
 

马提亚斯。卢卡斯有点无奈地笑笑,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冲的药水。估计在添水时都还不忘报复“多喝热水”那四个大字,脸上也必定是挂着大大咧咧的自豪笑容。

  他仍是装作沉睡,只稍微抬起一点视线去看他的同桌。马提亚斯极为难得地似乎是在午休时看书——似乎又不是书——哦。是他卢卡斯的笔记本。

  他差一点就要伸手夺回来了,但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忍住,因为马提亚斯也在上面写着什么。

  卢卡斯永远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一页纸上开头结尾。他顶格用马提亚斯的名字占去了四格,内容涂涂改改,只剩下最后一句还保留着,小心翼翼:

  我喜欢你。

  马提亚斯放下笔,卢卡斯看见他的字迹,在下一行把同样的话工工整整地誊抄了一遍。他合上笔记本,把卢卡斯滑落下来的碎发,重新顺回他泛红的耳后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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